社会与时事
加拿大的临终医疗援助法(MAiD)及其对基督徒的影响
2023-11-14
—— Wyatt Graham

2023 年 3 月,加拿大开始协助精神病患者结束生命。加拿大于 2016 年首次将临终医疗援助(MAiD)合法化。2021 年的 C-7 法案扩大了临终医疗援助的标准,该援助不再仅限于那些近期内必死无疑之人。现在,法规覆盖范围进一步扩大,允许精神病患者获得死亡处方。

医疗援助安乐死这个斜坡不仅很滑,而且临终援助下面的地基已经塌陷。我们应该很快会看到父母提出结束子女生命的要求得到批准。不会再有出生后堕胎(post-birth abortion);父母将会要求让他们的孩子接受临终医疗援助。为了避免有人指责我夸大其词,魁北克医学院已经(在 2021 年)建议对婴儿和青少年实施安乐死。

“医学协助死亡”这一委婉说法是指专业医务人员用药物结束病人的生命。临终医疗援助,用传统的话来说就是安乐死。在加拿大,这是一种新常态。

那些申请临终医疗援助者的故事,再加上加拿大人对临终医疗援助的同情态度,将迫使加拿大基督徒面临许多冲突,因为任何拯救生命的尝试都会招致那些称死亡为善、保护生命为错之人的愤怒。

临终医疗援助的故事

多伦多有一位名叫丹尼斯(Dennis)的女子,对住所附近的各种化学品极其敏感,它们严重影响了她的健康,她申请了临终医疗援助,因为她找不到不含危害她健康的化学物质的住处。由于她对化学品太敏感,而且这种敏感无法根治,她可能有资格得到临终医疗援助。(她本不想这么做,)但是她非常穷,到目前为止都还没能找到在她预算内的安全住所。

CTV News 报道,丹尼斯在一家旅店找到了“临时住所”。但她“没有取消临终医疗援助申请”。丹尼斯不可能永远住在旅店里,她可能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公寓,在那里她连呼吸都很困难。

安大略省圣凯瑟琳市(St. Catharines)的一名男子也申请了临终医疗援助申请,因为他患有抑郁症、焦虑症,非常担心自己会无家可归。阿米尔·法尔苏德(Amir Farsoud)解释说:“我一天到晚想的就是如何止痛,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做。”他怕租不起房子,精神又极度痛苦,这种恐惧将他逼到了绝境。“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的人并不符合获得临终医疗援助的条件。但由于法尔苏德一直十分痛苦,他可能很快就会以精神健康的理由满足申请条件。艾琳·安德森(Erin Anderssen)解释说:“从 3 月 17 日开始,对只有精神疾病而无其他病症的加拿大人来说,他们可以合法获得协助死亡。然而,法尔苏德并不一定需要等到 3 月。他的一位医生已经批准了他的临终医疗援助申请,因为他肉体上的痛苦“无法忍受、无法缓解”。

朱莉·勒布朗(Julie Leblanc)几乎一辈子都患有精神疾病。她有一个 8 岁的儿子,儿子是她想活下去的指望。然而,她“在想死和努力活着之间摇摆不定……她感觉自己陷入了绝望和焦虑之中,同时又背负着最深重的悲哀——她的病让她无法成为儿子的好妈妈”。

勒布朗害怕自杀,因为自杀未遂会带来痛苦和不可预料的后果。临终医疗援助可以让她平静地结束生命,这让她心动。很快,“加拿大将拥有世界上最宽松的安乐死法律”,勒布朗可能会得到死亡处方。

如果有人说,寻求安乐死是错的,我们应该鼓励他人选择生命。 这样的人会不会被当代文化视为邪恶呢?我猜会的。

临终医疗援助的文化

临终医疗援助已经成为文化常态,并备受吹捧。2016年,约有 1,000 人选择了临终医疗援助结束生命。而到了 2021 年,这个数字超过了 10,000 人。死亡正在成为主流。

社交媒体继续推广死亡。一位 TikTok 用户的对口型假唱视频火了,视频上字幕显示:“你的抑郁症如此严重、治疗无效,连你的医生都建议你安乐死。”吉诺·弗洛里奥(Gino Florio)悲叹道:“视频下有将近 2,500 条评论,可怕的是,很多人要么赞同她,要么鼓励她安乐死。”

弗洛里奥继续说:

“一个用户评论说:‘我一满18岁就申请临终医疗援助’,另一个人说:‘我也是‘。还有一个人写道:“说老实话,真希望我能够申请临终医疗援助。”还有其他人说:“考虑安乐死没关系。想什么都没关系。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支持你。”

道德规范和期望是法律的下游,现在它们也成为数字世界的下游。

加拿大零售商西蒙斯(Simons)制作了一部“励志”短片,将其品牌与自由地死亡联系在一起。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彼得·西蒙斯(Peter Simons)称这部名为《一切皆美》的电影庆祝“坚难之美”。一家大牌零售商认为倡导死亡,是善用其品牌“特权”,这很能说明问题。

更能说明问题的是,西蒙斯短片中的女主角并不想死。珍妮弗·哈奇(Jennyer Hatch)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医疗系统未能提供临终关怀服务。哈奇并没有像西蒙斯描述的那样优雅地离开人世,而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无法获得迫切需要的护理,她感觉自己别无出路, 唯有一死了之。

哈奇用化名解释说:“我想,‘天哪,我感觉自己掉进了夹缝,如果我无法获得医疗服务,我还能获得临终医疗援助吗?’这就是我去年申请临终医疗援助的原因。”

临终医疗援助导致的死亡有利于器官移植生意。一家报纸报道说,临终医疗援助的成功“促进了器官捐献”。现在,反对临终医疗援助之举将被视为剥夺需要器官移植病人的生命。

最近,联合教会甚至为那些选择安乐死的人发布了一份祈祷文。祷文鼓励选择安乐死的人承认:“我害怕死亡。我不知道死亡的那一边是什么。我害怕把自己交给伟大的未知”。但这篇谈到“伟大的未知”的仪式祷文也说:“我希望他们会为我的决定感到骄傲,并会理解临终医疗援助与耶稣的关爱怜悯是一致的。”

如果基督徒认为联合教会做错了(说“错了”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那么我们就会发现自己身处 TikTok、西蒙斯广告、器官捐赠以及“临终医疗援助”这一委婉语言的文化战争之中。未来几年,安乐死的生命伦理学对基督徒来说将极为重要,因为任何一种痛苦都可能使患者有资格获得临终医疗援助。

救人树敌

世人会对基督徒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不让这个人接受医疗援助?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难道你们的上帝就这么残忍,让一个人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我们必须说点什么。我们必须说,我们的上帝为了替每个人尝死的滋味,祂取了血肉之躯(来 2:9、14)。正是祂的苦难使祂完美(来 2:10),正是祂的死摧毁了魔鬼的权势,即人对死亡的恐惧(来 2:15)。最后的敌人——死亡,已经被打败了。

但死亡仍然是敌人(林前 15:26)。直到万物终结之时,死亡才会被扔进火湖深处(启 20:14)。作为基督徒,我们痛恨死亡的深远影响,因为上帝是生命的创造者。基督就是我们的生命。

宣讲福音挑战了临终医疗援助。讲述基本真理也是。临终医疗援助终结生命。它是安乐死。它掠夺受苦的弱者,剥削穷人,他们因遭受严重痛苦而申请死亡,而他们的邻舍却视而不见。

加拿大人(无论是基督徒还是非基督徒)曾经共享的道德共识已逐渐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基督徒所坚持的道德和伦理,而这些道德和伦理对于一个崇尚死亡的世界来说是令人反感的。

我们说出真相,可能会激起周围世界的愤怒。但我们不能动摇。生死存亡系于此刻。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Canadians Must Not Assist a Culture of Death.

Wyatt Graham(怀亚特·格雷厄姆)是加拿大福音联盟(The Gospel Coalition Canada)的执行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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