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倾向于把可以商榷的事情看得像教义一样。显而易见,无论是政治观点、教育方式还是敬虔的基督徒是否可以喝酒、看电视、读《哈利·波特》(Harry Potter)或为新英格兰爱国者队(New England Patriots)欢呼,我们都会有不同的观点,并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就带来了我们正在面临的危机。
我们需要学习如何更好地用谦卑的心共同生活,并保持受教的态度。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我们需要更加乐意地承认在众多的分歧中,我们的观点很有可能是错的。我说“错”的意思不是说完全错误,我的意思是在某些方面,比如在观点、态度、词汇的选择、强调的内容、语调、掌握的相关信息或表达的时机上有错。在每个争议话题上,我们应该相信我们可以从中学到点什么,有些错误我们需要承认,或有些我们本该掌握但却不知道的知识。
我不是全知的,这不仅仅是一句挂在嘴边的口号,也应该是一个有意识的、能发挥作用的信念,让我时刻保持谦卑。我们始终如一地操练这样的自我意识(即我们可能至少有部分是错的)可以化解很多潜在的争执。毕竟,如果我们认为自己可能错了,那么我们就不一定是对的。如果我们不一定是对的,那么我们也就不会争得那么厉害。
圣经中有多处经文教导我们需要自我怀疑。“愚妄人所行的,在自己眼中看为正直,惟智慧人肯听人的劝教”(箴12:15)。“你见自以为有智慧的人吗?愚昧人比他更有指望”(箴26:12)。“不要自以为聪明”(罗12:16)。
愚妄人不会自我怀疑,而智慧人总是从不同的观点中学习。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那么我就应该假设有缺乏的知识,缺乏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从上头来的”智慧是“柔顺”的(雅3:17)。“柔顺”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有智慧,那么别人的理由就可以说服我,我是受教的,我知道我必须从中学习,这意味着我假设自己至少在某些方面是错的。
罗素晨(Soong-Chan Rah)在他的书中建议,每一次分歧都可以成为一场“言语之战”("battle of messages"),也可以成为“学习型对话”("learning conversation")。在言语之战中,我的目的是证明自己的观点并说服你相信我是正确的。在学习型对话中,我认为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罗教授写到,“在言语之战中,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我们唇枪舌剑。而在学习型对话中,我们把对学习的重视程度放在得胜和证明自己的正确之上。”
想一想,如果我们总是以“学习型对话”的方式对待分歧,那会对我们冲突的基调、强度和频率带来什么影响呢?
但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改变。假定自己是错的,这需要谦卑,也会面临两个强有力的阻碍。
首先,自我会减弱我们谦卑的努力。如果我们想看到自己的错误、塑造我们的信仰、验证我们的设想、启迪我们的心灵以及培养我们的关系,我们就需要从自我中出来,并扩展我们的社交圈去包括那些在各方面与我们不同的人。
权力是我们培养谦卑的另一个障碍。“学习型对话”对有权柄的人来说尤为困难。我对此深有体会,因为我在我所担任的每一个包含优势和/或权威的角色和职位中(例如,父亲、丈夫、牧师,有时甚至是白人男性的角色),我常常认为自己是对的,其实我是错的。
当处于有权威或有优势的地位时,我们都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爸爸妈妈们会这样,有钱人会这样,老板们会这样,保姆们会这样,哥哥姐姐们会这样,教练们会这样,主日学老师们会这样,我们的国家这样,我们的文化也这样。
我们必须通过谦卑来抵消权力带来的优势,而又不破坏神在家庭、教会和世界中所设立的领导角色。神的设计不是否定权柄,而是要借着权柄使人谦卑和成圣。
福音的核心是,即使罪人常常犯错,神应许把我们当成从来没有犯过错和一直正确(一直是义人)的人来看待。基督的义归算在我们身上使我们在神面前得称为义(罗3:23-26,5:18-21;多3:4-7),并把我们放在即使我们错了也不会被定罪的位置上。(罗5:1,8:1、31-34)。
这个好消息为我们创造了无需惧怕的对话空间。它使我们从骄傲地认为自己必然正确和软弱地认为自己永远都没正确过的恐惧中释放出来。它使我们有能力认为我们有东西可学,有话可说,如果我们在这过程中发现错了,也没关系。
这就是我们都需要的变化:将谦卑的空气注入到生活的每个领域。如果我们每个相信自己在神的恩典中安全稳固的人,都敢于假设自己可能错了,那么今天许多的恶语相向就会迅速结束。
译:STH;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Assume You Are W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