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基督徒经典著作
一位荷兰首相如何改变了我的生命
2020-03-03
—— Bruce Ashford

编注:就像C. S.路易斯(C. S. Lewis)所建议的那样,我们要帮助我们的读者“让这几个世纪以来干净的海风吹过我们的心”(出自 On the Incarnation: Saint Athanasius with an introduction ——译注)。也正如他所指出的那样,“只有通过阅读经典”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们接下来要审视一些可能被遗忘、但是依然和现今的教会相关,并且能帮助今日基督徒的经典著作

很少会见到一位读者被一群朝着亚伯拉罕·凯波尔(Abraham Kuyper)书籍专区蜂拥过去的基督徒们给踩到。尽管这其中有不少原因(比如说摆满了复活节薄荷糖和“珍贵时光”小雕像的陈列架正好形成了路障),但是可能没有一个比下面这个原因更重要:因为我们美国人很少读经典,而亚伯拉罕·凯波尔的书恰恰就是这样的古典著作。

凯波尔生活在19世纪的荷兰。他是一名牧师、一所基督教大学的创校人、一个报刊的创始人,他曾是国会议员,也出任过首相,写过很多关于神学、文化和政治的具有影响力的书。他最深的确信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耶稣基督是万主之主,而且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对他的忠诚不仅应该塑造我们个人的生活,更应该塑造大众生活的各方各面。如果基督是主,那祂不仅是我们属灵上的主、教会的主,而且还是普遍事物上的主,比如说艺术、科学、商业、政治、经济和教育。通过读凯波尔的书,我走上了一条通往看见基督的主权与大众生活息息相关的路。

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我在俄罗斯喀山生活时,我才发现了《加尔文主义讲座》Lectures on Calvinism)这本书。当时的我才20岁出头,正处于神学上的萌芽期,我经常花很多时间读和我同时代同性情的人所写的书。然而搬到俄罗斯后,我开始阅读古典书籍,《加尔文主义讲座》这本书就是我读的第一批古典书籍中的一本。它彻底改变了我思考和生活的方式。直到现在,每当我开口在课上讲课的时候、拿起笔写文章的时候、或是拿起遥控器打开新闻电视节目的时候,我都会带着这本书中的观点。

萦绕在我心头的问题

《加尔文主义讲座》是1898年凯波尔在普林斯顿神学院举行一系列讲座后发行的印刷版。在前两个章节中, 凯波尔猛烈地攻击现代主义。他指出,基督教并非单单是系统性的教义概略,也不是仅仅关乎教会体制的。相反,基督教信仰是一个关于世界人生的系统,这个系统所教给我们的包含了文化和生活的各个方面。正如上帝是受造界每一寸空间的至高君王,所以神的启示为解读一切在他所造世界里的事物提供了全面的框架。在接下来的三个章节里,凯波尔从三方面提供了实际的运用:政治、教育和艺术。在总结里,他呼吁改革宗基督徒耐心地把他们的基督信仰应用到生活的各方各面。

这本书对我有着深远的影响,它给困惑我一生的一个问题提供了强有力的答案。我的问题是:除了早上灵修、参加教会活动,还有个人传福音以外,我还有百分之九十醒着的时间,在那些时间里,耶稣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问题不断萦绕在我心中。从属灵生活而言,我一直困惑于神的救赎工作和祂的道该如何塑造我日常生活中的与神同行;从学术上而言,这问题一直激起我的好奇心,让我想要去理解耶稣的主权和我的艺术、科学或政治这些学业有什么关系;从职业而言,这问题塑造我去思想神的道要该如何塑造我未来活出教师和作者这一呼召;从护教的角度,这问题挑战我去渴望在生命的每一个公众空间都能彰显基督,因此尊主的名为大。

被造次序的破坏

这些都是凯波尔帮助我解答的问题。他论证了神的救赎工作和圣道都在某种层面与现今的社会息息相关。他强调上帝乃是借着祂的道使受造物(自然界)成为有序的实存,而且祂的吩咐仍然托住我们在被造界——或说自然界的生命气息。但是,另一个与之相争的话语同样在这世界中运作,这声音不断地威胁着受造的自然界。如果说上帝的创造之道和对有序的命令吩咐是祂对这个世界的心意,那么罪就是站在与神相敌的对立面的那个话语,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是受造自然界的标志。

我们可以从整本圣经的叙事当中看到这样的对立关系。在创造之初,上帝吩咐祂的形象承载者要生养众多、遍满全地(社会使命)、修理看守(文化使命),并管理万物(治理使命)。但是在堕落之后,按祂形象受造的人虽然一直生活在社会、文化和政治当中,但是他们的行为和反应都充满着罪和偶像崇拜。结果就是,他们所做的都偏离正路了!

然后,让人伤心的是,我们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去见证一个不受污染的社会、文化和政治了。

我们的始祖:亚当和夏娃选择了不去相信神的话语(祂的心意),而是选择相信蛇的话语(祂的仇敌)。从那灾难性的一天开始,人类就生活在神的心意和仇敌谎言的张力当中。仇敌的谎言可以有很多种存在的形式,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它是任何与神的道相对的话、任何与神对被造界的设计相背离的心意。尽管被造的次序在整体框架下仍然得以保存(它仍然存在、仍然遵循着基本的法则),但是它在方向上已经堕落和偏离正路了(正如罪人的行为是趋向偶像崇拜而非引向上帝)。

应许的更新

神对罪的回应并不是毁掉祂所创造的,相反地,祂应许祂会更新祂所创造的。自然已经变得病态,恩典才是解药。诚然,整个受造界都被毒素所充满——一种蔓延至人类生活各方面的毒素、 一种侵袭我们生活每个核心的毒素、一种能置我们于死地的毒素。但是上帝却把祂的儿子赐给我们作为解药,来承担罪的诅咒、医治整个受造界。基督的受死和复活确保了祂有一天会把受造物从自身的辖制中得释放,并且洁净每一个堕落的受造物(罗马书8:19-22,启示录21:1)。

这就是救赎:洁净、更新、释放、恢复、医治与和好。这些词汇都不是说会有一个大扫除、一个以更新更好的世界去替换一个“坏”世界的“更换”,我们从没有听说神要创造新的事物,而是说祂要更新一切事物。神给这个世界所带来的救赎能从内而外地改变这个世界。神的恩典不是反自然的,也不是浮于自然之上的,更不是单单只是与自然共存。上帝的恩典更新和修复了自然,以使它变成上帝一直以来想要它成为的样子。

对于我们这些基督徒来说,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重新引导我们的社会、文化和政治活动。我们寻求分辨出罪和偶像崇拜(仇敌谎言)是如何使上帝在文化中各个方面的设计(神的心意)遭到腐蚀和误导的。然后探索上帝救赎的工作和话语如何能使这些领域远离偶像、归向那唯一永活的神。

作为21世纪的福音派基督徒,我们的“领受”不应该是以胜利的姿态宣告我们会“转变”文化(那是新正统神学家给美国人的礼物)。如果我们能够达成某个层面上的转变,那么感谢上帝。但是那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看到的任何文化上的转变要么不完全、要么就是不持久,这种转变或快或慢都将落在历史的尘埃里,很可能永远的消失。如果旨在打赢一场关于文化的战争,我们很可能会失望并不再抱有幻想。

 

但是如果我们信靠耶稣所应许的胜利——在骷髅地,他已然胜利了——那我们软弱的信心必将得着坚固。我们在今世所经历的对未来的预尝,在那末日必将成为现实。主基督会最终使我们完全,并且这种完全会贯穿我们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同时,我们生活在一场宇宙的战争中,正如C.S. 路易斯曾经说过:

“在宇宙中,没有一个中间的地方。每一寸土地,每一刻都是属神的,同时魔鬼也想夺取它。”

所以我们每一个顺服的举动——包括政治上的顺服——都是基督徒的使命,都是我们对拥戴上帝为至高君王的勇敢宣告。而且因为对至高冠冕的攻击可能来自于每个受造角落和缝隙,我们也必须把我们对转变所付出的努力放在每一个角落和缝隙上。

总有一天,当我们的信心变成眼见,当我们亲眼看见基督国度的荣耀——一个万世长存,无限宽广,万民都来敬拜的国度时,所有的争战就平息了。

虽然凯波尔的《加尔文主义讲座》第一次出版在将近一百多年前,但今天仍然在提醒着我们那个古旧的应许。


译:Aisheng;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How a Dutch Prime Minister Changed My Life.

Bruce Ashford(布鲁斯·阿什福德)是浸信会东南神学院的教务长和神学与文化教授,著有多本书籍。他的博客是www.bruceashford.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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