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最近编辑一本赞美诗歌本的时候,接触到一种称为“赞美诗歌史”的文学体裁,但这一体裁很快就让我毫无兴趣,作者们往往以很有限的篇幅讨论诗歌歌词,然后就很快地抛弃对歌词本身的探究转向赞美诗的创作灵感故事。
当我看到克里斯托弗·菲利普斯(Christopher Phillips)新著的这本书书名时,我就很自然地怀疑这是否又是一本同类的书。我很快就发现,这本《赞美诗集:“读”的历史》(The Hymnal: A Reading History)的焦点在于探索之前的赞美诗歌本,那些歌本与我们现在所熟悉的不同,它们只有歌词没有乐谱,我心中不禁为此雀跃。
这唤起一桩我珍惜的回忆。1977年是我第一次到英国,同行的是一个学生团,我们的第一个主日参加了诸灵堂(All Souls Church,一间圣公会教会,因约翰·斯托得而著名)的敬拜,座位前的诗歌本只有5x3英寸大小,里面只有歌词(而没有乐谱)。我被这古雅别致的体验深深吸引,而更让人难忘的是,在那个主日早上我们唱了两位英国文学巨匠的诗——乔治·赫伯特(George Herbert),约翰·班扬(John Bunyan)。直到如今,我仍试图重温那奇妙的经历。
了解了菲利普斯的作品性质后,我仔细看了他的副标题:“读”的历史。他处理的不是教会敬拜唱赞美诗的历史,而是个人如何把赞美诗当作诗歌来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原始的对赞美诗的文学探讨。菲利普斯的历史诉说的不是歌唱的文化,而是“强健阅读文化的兴衰”。要知道在原本的文化中,赞美诗首先是诗,其次才是歌。
菲利普斯追朔的主要是1870之前的历史,诗集在1870年代逐渐转型为赞美诗歌本——也就是把诗词套在曲谱里。在那之前,我们所谓的赞美诗歌本可以被看为是一种诗集。这些便于携带的小本子主要为了每天使用,它随时伴随着主人——无论是在家、学校,还是在教会。
这些诗集之所以引起我的兴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们在儿童教育上所扮演的角色:它们提供了早期的文学教材,儿童们背颂它们、朗读它们;学校把它们当作礼物来奖赏拥有优良表现和成就的孩子们,这在当时很风行。菲利普斯的书中有一章的题目就是“诗集成了儿童文学”。
我们一旦明白了这些诗集的普谝性,就不会惊讶于它们在19世纪是如此广泛地得到使用。诗歌集是许多家庭的美好回忆,被用来夹带火车票和信件;它们也是流行的礼物书。从不同时期的绘画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些诗集曾被用在家庭与个人的灵修上。
当然,诗歌集也是在主日带去教会用的,它是一个标志,让某个教会的成员们借此表明自己属于哪一个团体。美国诗人医生小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Oliver Wendell Holmes,美国著名法学家,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译注)曾回忆他在证道无趣时会拿出诗歌集来细读玩味,当时不止一个人会这样做。
本书主要是一本历史书,但作者并不是专业的历史学家,他是知名的文学学者,在拉法叶学院(Lafayette College)教授英文。从他对这本书的主题选择——作为诗歌的赞美诗,我们多少可以看出他的背景所带来的影响,还有其他的小润色也加增了这本书的文学色彩;菲利普斯的书中经常提及英美诗人,他毫不犹豫的称赞美诗为诗歌,有一章名为“诗歌进入了赞美诗歌本”(我要加注的是:我个人相信,所有的赞美诗都是从先有诗歌开始,而不是先有伴奏音乐),另有一章专门论到埃米莉·狄更生(Emily Elizabeth Dickinson)所写诗歌的赞美诗特质。
这本书最值得注意的特点是,作者给它塞满了大量的资讯。可以说本书是研究与学术的巨大成就。面对如此大量的资讯,要掌握它的丰盛,最好的办法是一次读一小段。透过和菲利普斯的信件往返,我得知他花了八年的时间,在近乎24所特殊图书馆里做研究来写成这本书。
第二个值得注意的优点是它对赞美诗本源的追溯。这本书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通往一个我不知道它存在的世界,这世界有探索的价值吗?我相信有:伟大的赞美诗是涵待发掘的伟大灵修诗集。我读了菲利普斯的书才知道,把赞美诗当作诗词来读,等于回到珍贵的传统:诗歌集的起源。
如果我们问,菲利普斯所谈到的那类赞美诗如何才能融入我们当今的生活,对此我有四个简单的答案:
译:丽文;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Read Hymns like Poems—Because They 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