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以多种很棒的方式展示了对不同意见的处理方式。 有时,他明确表示某些观点是错的。在《返璞归真》(Mere Christianity)的头几章里,他预料到读者会反对一种普世道德观。“我知道有些人说……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时代会有非常不同的道德标准,”他接着说,“但这不对。”在坚定地表明了立场之后,他才开始进行论述。
有时,在别人可能言辞尖锐的时候,他会语气温和。这在反驳关于福音的常见误解时特别有效。举例来说,有人认为基督教只不过是一堆需要遵守的规矩, 他温和地回应道:“我认为这不是对基督教道德的最佳认识,我更愿意说,每次你作选择,你都使你核心的那个部分,即作选择的那个部分发生了些微的改变。”
某些情况下,他高超的说理能力让他能先瓦解对方论点, 然后再提出真理。有人说耶稣不过是个好人,不是神, 他的回应是:“耶稣所说的话倘若出自一个凡人之口,你就不可能称他为伟大的道德导师,他不是疯子(和称自己为荷包蛋的人是疯子一样),就是地狱里的魔鬼。你自己需要选择。”有些人认为耶稣从来没有自称为神。他们说这是耶稣的门徒们捏造出来的。路易斯回答是:“这种说法只是将一个疯子换成了十二个疯子而已”。
当然,面对那些不是那么真诚的反对意见, 路易斯的反驳一点不留情面:
有些爱开玩笑之人想让基督徒对‘天国’的盼望显得荒谬,便说自己不希望“将永生都耗在弹琴上”。我们不必为这些人烦恼。对他们,我们的回答是:如果他们读不懂成人读物,就不要谈论这些读物。
这些话是不是太尖刻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 大多数情况这样回答可能会显得很尖刻。 但请记住,我们所处的环境(通常是一对一地和朋友交谈)与路易斯以公众人物的身份在一个平台上发言(广播电台,公开演讲,写书)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有的时候,这样一针见血或一概而论很合适。不过通常, 我们应该调低一点我们反对的音量。但是,即使和一位困惑不解的朋友面对面地交谈时, 我们温柔的回击既要有真正的温柔, 也要是真正的回击。
C.S. 路易斯非常了解他所处的时代,并做出了精彩的回应。他最有力的抨击之一——也与今天特别相关——就是他对时代势利(chronological snobbery)的谴责。这种观点认为,我们今天所相信的一定是真实的,因为它是最新的。这种偏见基于一种假设,现代人的智力进化了,所以我们的认知一定比过去那些没有怎么启蒙过的人更好。
路易斯多次提到这点,他知道有时在提出替代方案之前,必须先动摇其假设。路易斯深知时代势利的力量,因为他曾被这种偏见束缚多年。当年他之所以否定基督教,只是因为他认为基督教已经过时。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有人对我们信仰的某些方面有同样的想法吗?不管是关于地狱、人类性取向,或者教会重要性的圣经教导,在许多人看来,基督教信仰已经过时了。他们会说:“这太迂腐了。今天,我们的思想更先进、更科学、更理性”。针对这一点,在预备传福音前,我们需要逐步去除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假设中的“时代势利症”。
对于那些未经认真思考就对基督教做出的假设,我们可以这样回应:
你说你不相信地狱,因为那是过时的想法。是这样吗?你认为这种想法很愚蠢吗?我想知道:你认为耶稣愚蠢吗?在圣经中,耶稣谈论地狱比谁都多。
或者:
你反对基督教,因为你说基督徒都是伪君子。我听你说过很多次 “至少我不是伪君子”。虚伪就是最严重的罪吗?难道没有比虚伪更严重的吗?你认为所有基督徒都是伪君子吗?伪善的基督徒比伪善的非基督徒多吗?
并非所有反对福音的意见都是这样的想法。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肤浅口号和陈词滥调的时代。有些人似乎笃信“只需相信自己”“你不是要找到自己,而是要创造自己”“那些对你来说是真的东西,对我不一定是真的”。面对这些情况,我们需要反击。我们需要先粉碎陈词滥调,才能开始深入思考。
在回应之前,你应该来一次头脑风暴,想想该怎么做。我有时会简单地说:“真的吗?”或 “我们能讨论一下吗?”或 “这句话对你意味着什么?” 这样几个简短的回答就足以冲破口号的围墙。
有时,在回答问题之前,我们需要先质疑问题。这需要练习,但我相信这是一项大家都可以培养的技能。
例如,如果有人问:“你是不是在说无神论者不会进天堂,只因为他们不信神?”你可以反问:“无神论者为什么要上天堂?”对方可能会对你的回答感到困惑,但不要为此气馁。有时,感到困惑的人才会考虑另一种观点。
我们可以接着说:“我不明白,那些一辈子都与上帝分离的人,为什么想死后与上帝共度永恒?”C. S. 路易斯的见解可以塑造我们的观点:“这世上终究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对上帝说‘愿祢的旨意成就’;另一种人,上帝最终对他们说,‘照你的意愿成就吧’”。
或者,如果别人问你(通常带着点谴责的态度),你是否在试图改变他们的信仰,你可能会反驳说:“听起来你好像企图改变我的信仰”。这种指责可能会让他们吓一跳。但他们必须承认,他们想让你信奉一种不试图让人改变信仰的基督教!
他们试图说服你,就如你试图说服他们一样。当然,你也可以换一种策略,震撼他们一下:“我当然想让你改变信仰!如果我不试试的话,我还算什么基督徒?耶稣给门徒们最后的诫命就是,让万民都做祂的门徒”。如果对方的态度稍有缓和,你可以补充说:“难道每个人不都是把自己发现的好东西广而告之吗?‘你一定要尝尝这家新餐馆’,‘你一定要去看那部电影’。难道我们不希望别人告诉我们,他们发现了好东西吗?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Lessons in Artful Argument from C. S. Lew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