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时事 教会领袖经济学
教会领袖经济学:如何看待医疗债务减免
2024-05-08
—— Joe Carter

编者按:为了使教会领袖在“为那城求平安”(耶 29:7)上更有果效,我们应该知道经济学概念的含义、应用方法以及它们对教会的影响。“教会领袖经济学”系列的目的不是介绍经济神学,而是提供基本的理解,帮助教会领袖更清楚地思考如何将他们的信仰应用于经济学和公共政策领域。

概念

医疗债务减免(Medical debt relief)通常被视为是一种社会正义行为。

意思

医疗债务是指因未支付医疗费用而产生的金钱债务,这些费用不在保险范围内。在提供医疗服务后,医疗服务提供者通常会直接向患者收费,或雇用外部机构来收取欠款。如果患者不愿意或无法支付医疗账单,医疗服务提供者通常会将债务作为商业损失注销,并将剩余债务出售给第三方买家。

宗教新闻社(Religion News Service)最近的一篇文章指出,购买穷人的医疗债务并“消除”他们偿还债务的义务,已成为帮助经济弱势群体的一种流行手段。美国有 800 多家教会与一家名为安息医疗债务( RIP Medical Debt) 的非营利组织合作,消除医疗债务。

根据安息医疗债务的说法,该组织利用捐款购买大量债务,一次购买数百万美元的债务,而所花费的金额仅为原来数额的极小部分,“这意味着你的捐款可以消除其价值约 100 倍的医疗债务”。

你应该知道的

决策过程可能太过纷繁复杂,让我们头晕目眩,以至于我们索性不使用金钱来荣耀上帝。

然而,随着医疗债务抵消变得越来越流行,教会领袖应该对其作用和可能的弊端有一个基本的认识。以下是你应该知道和做到的五件事。

第一,了解为什么债务可以打折。

几乎每篇关于教会参与偿还医疗债务的新闻报道都会提到一些好的让人难以置信的内容。这些报道总是强调教会的捐款能通过杠杆作用产生千倍的效果。

例如,宗教新闻社的文章提到北卡罗来纳州的一家教会,他们“筹集到近 2 万 6 千美元,以此偿还了 500 万美元的医疗债务”。这意味着每 1 美元的债务,他们只用了 0.0052 美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的确是一笔非同寻常的交易。

然而,为什么有人会以 2 万 6 千美元的价格出售价值 500 万美元的东西?这样的问题鲜有人提出,也少有人回答。问题的答案是没人会这么做,也没人在这么做。这笔债务并不值 500 万美元;它的价值仅仅是买家愿意支付的价格——大约 2 万 6 千美元。债务之所以如此大打折扣,是因为债务拥有者认为几乎完全不可能收回这笔钱。

如果债务拥有者认为这 500 万美元的债务基本可以收回,那么他们可能仍会以 300-400 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但购买债务的买家知道,每 1 美元欠款,债务拥有者很可能连 1 或 2 美分都收不回来,所以他们才会以极其廉价的价格卖掉(比如 每 1 美元打折到0.0052 美分)。

因此,“用 2 万 6 千美元还清 500 万美元的债!”这种典型的说法会误导教会成员。债务之如此大打折扣,是因为钱已经收不回来。事到此时,债务人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第二,认识到事到此时,绝大部分损失已经造成。

当安息医疗债务介入时,当事人很可能已经承担了拖欠债务的后果。例如,欠款记录很可能已经上报给征信机构,并将在其信用报告中保留 7 年之久。

医疗债务也有时效限制,这意味着超过时效,债权人就不能起诉追讨债务。时效限制因州而异,但通常在 2 到 10 年之间。如果讨债人打算提起诉讼讨债,他们会尽早行动。

因此,当“安息医疗债务”介入时,欠债人很可能已经被讨债公司追讨过账单,信用评级也已经受到影响。正如该组织所指出的,“在收购债务之前,讨债公司花了数月或数年时间来催收欠款”。

有鉴于此,教会的资金最好直接用于帮助债务人。例如,他们可以找出那些需要帮助但尚未上讨债公司名单的人,直接将欠款支付给医疗服务提供者。教会还可以进行干预,帮助病人与医疗服务提供者协商,支付较低的金额,因为如果同样服务如果是保险公司或医疗保险来支付的话,价格就会低些。

教会帮助的另一种方式是教育贫困人口如何应对讨债公司。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你只需给收债公司寄封信,让他们停止与你联系即可。对债务人来说,减轻被讨债人追债的压力,可能比在讨债人停止催债多年后收到一封债务“清零”的信更有价值。

第三,要知道债务减免并不只针对“穷人”。

《箴言》22:7 说:“富户管辖穷人;欠债的是债主的仆人”。

教会希望减轻医疗债务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教会认为这是帮助穷人摆脱经济奴役的一种方式。

但是,“安息医疗债务组织”提供的债务减免并不仅仅针对那些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该组织根据两个财务标准购买医疗债务组合:个人债务人的收入必须低于联邦贫困线的四倍(因州和家庭规模而异),或者债务占其年收入的 5% 或以上。

在美国 48 个毗连州中,贫困线的四倍是指个人收入 54,360 美元,或四口之家收入 111,000 美元。相比之下,个人收入中位数为 54,132 美元,家庭收入中位数为 70,784 美元。按照“债务占其年收入的 5% ”的标准,年收入 20 万美元的个人如果医疗债务超过 1 万美元,就可能符合条件。

虽然教会成员为收入较高的人,甚至是那些比自己家庭收入更高的人捐款还债无可厚非,但教会应该清楚地知道医疗债务组织选择对象的标准。

第四,考虑可能存在的违背良心行为。

由于《健康保险可携与责任法》(HIPAA)的规定,债务购买者不知道未偿还债务包括哪些医疗服务,他们也不在乎。然而,教会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捐款用于偿还他们基于道德理由反对的医疗服务债务,如堕胎或性别转换治疗及手术。

当基督徒试图采取高尚的行动(提供经济救助)时,可能会不经意地支持邪恶的行动(如堕胎),当然,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种行动并没有做错什么。然而,有些基督徒可能会全心全意地认为,为邪恶之举提供经济援助就是间接的道德同谋,尽管这非其本意。教会领袖在鼓励会众参与消除医疗债务时,需要考虑这些反对意见。

第五,帮助会众充分了解情况,再做决定。

即使在考虑了这些问题之后,教会会众也可能会认为这是使用他们善款的正确方式。这本无可厚非,而且“安息医疗债务”看上去的确声誉不错。但是,你要帮助会众把事情想个透彻,确保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么做是出于正确的原因,而不是因为那些让人弹眼落睛的数字,让他们误以为可以用少量的教会资金解决复杂的债务问题。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Economics for Church Leaders: How to Think About Medical Debt Relief.

Joe Carter(乔·卡特)是福音联盟的编辑,同时也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Arlington, Virginia)的麦克林圣经教会(McLean Bible Church)担任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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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正义
医疗债务减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