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一个不怎么烘培的家庭。难得闻到厨房飘出的新鲜布朗尼或巧克力曲奇的香味,或在特殊的场合才能如愿以偿。
但每年圣诞,我妈妈都会花上好几天在厨房制作她的招牌甜点——南瓜面包。她的配方很简单:肉桂粉、丁香、苏打粉、盐、水、泡打粉、油、鸡蛋、罐头南瓜、面粉和糖。她会做上足够多的分量,分给所有的邻居、老师、教练和朋友。
还在上学时,把妈妈做的南瓜面包送给老师有时让我觉得尴尬。我想给他们店里买的、更贵的东西,而不是自制的,便宜的东西。然而当我长大后,我渐渐意识到她的南瓜面包不单单是甜品,它是凝结社区,表达爱的礼物。我的老师们正是通过妈妈的烘培认识了妈妈和我的家庭。
现今,我父母住在佛罗里达,兄弟们和我住在三个不同的州——阿拉巴马、田纳西和纽约——我妈妈会通过邮政寄南瓜面包给我们。通常在我生日的十一月,我会收到感恩季的第一个面包。我便与朋友们分享。
随着父母年事已高,我痛苦地意识到妈妈的南瓜配送日即将结束。我当然希望那一日还远在天边。但同时,我希望向她学习。我希望继承她的厨房。我希望能在厨房连日烘培,好把这份礼物送给社区,表达我的爱——以南瓜面包这个简朴的方式——送给我的邻居和朋友们。
圣经中充满了以群体吃饭为核心的故事。一起吃饭是款待陌生人、与信徒团契的机会。实际上,在信徒中共享食物是福音的重要延伸,保罗就因彼得拒绝与得救的外邦人一同吃饭责备他(加2:11-14)。
在他们的时代和处境中,这些餐饮中的原料都是当时典型的食物。在以色列,谷物、红酒、橄榄油是特产。小扁豆、豆子和其他蔬菜也很常见。肉类只在很少的场合供应,鱼是主要的动物蛋白质来源。
至于甜点,尽管我们倾向认为水果是更健康的甜食替代物,古代社会则以新鲜或晒干的水果作为主要的甜点。毕竟他们没有精制糖来做蛋糕或南瓜面包。因此,他们享用葡萄、杏子、石榴、瓜、无花果、椰枣这类水果。蜂蜜是“甜点主角”,用来给其他食物增甜。
我们和甜点的关系甜蜜却复杂。当神创造世界,祂说,“看哪,我把全地……一切会结果子、果子里有种子的树,都赐给你们;这些都可作食物”(创1:29)。圣经随后肯定了结果子树的好处,说它们是“悦人的眼目,好作食物”(创2:9)。因此,神创造了水果——那时主要的甜食——使其悦目且美味。
但同样的甜食——放在特定的处境下——被神用来试验先祖的信心与爱心。神告诉亚当,“园中各样树上所出的,你可以随意吃,只是知善恶的树所出的,你不可吃”(创2:16-17)。随从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们吃了“禁果”,由此将人与渴望之物复杂的关系引入世界——它们可能是“悦人的眼目好作食物”的,但它们也可能是使人绊跌的手段。
所罗门以那时的主要甜食——蜂蜜——表明了相似的复杂关系。一方面,他欢庆它:“我儿啊,你要吃蜜,因为它是美好的,要让甘甜的蜜滴入你的口”(箴言24:13)。另一方面,他又警告它象征性地成为欺骗的同谋:“因为陌生女子的嘴唇滴下蜂蜜,她的口比油更滑”(箴言5:3)。
保罗则通过讲论“圣灵的果子”(加5:22)和果子“以至于成圣,那结局就是永生”(罗6:22)重释了“禁果”的概念。在以弗所书中,他以“暗昧无益的事”与“光明所结的果子就是一切的良善、公义、诚实”(以弗所书5:8-11)相对照。
当我们在基督的同在中思想末世所启示的将来的家,神再一次将我们的眼光吸引向甜点。首先,祂重复地告诉先祖迦南是“流奶与蜜之地”,有牛奶(在没有冰箱的时代是稀有珍贵的商品)还有蜜(主要的甜食)。其次,在启示录中,约翰没有在园中寻找结着禁果的树,相反他找到了“结十二样的果子,每月都结果子”的树。树上的“叶子可作医治万民之用”(启示录22:2),应验了先知以西结的预言(以西结书47:12)。
但今天我们并不生活在应许之地。相反,我们生活在一个重叠的时代里,已然又未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看待甜点呢?
圣经中有三个主要的吃喝模式:日常、禁食、欢庆。“普通的家庭餐不会超过一道菜,所以做完食物,负责料理的家庭成员就没有额外的工作要做了。这想法可能会帮助我们理解马利亚对马大的指责(路加福音10:42),耶稣暗示一道菜就足够了。”R.K.哈里森这样写道。因此普通的一餐可能也可能不包含简单的、不加装饰的类似水果的甜点。
而欢庆宴和禁食中,我们看见两种截然不同的吃喝模式。根据古典乐作曲家、业余厨师,前哥谭团契成员(Gotham Fellow)凯尔·沃纳的说法:
我们在圣经里常看到神呼召百姓禁食和起来吃喝。通过禁食,我们依赖神的能力不断加添;我们生理的胃口强化了属灵的胃口。另一方面,欢庆的宴席提醒我们神创造原本的美善和丰富,祂做成的救赎大功,以及我们在基督身体中的团契。藉着在这两个极端中的属灵操练,我们定期吃喝日常也将大为受益。
在欢宴的吃喝中我们看见甜食荣耀的目的。尽管它不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甜点让我们预尝神圣的美好。在《工作的意义》一书中,提摩太·凯勒写道:
在我们西方的文化中,痴迷工作的思维倾向以效率、价值和速度来看待万事。但定有另一种能力能享受最简单、日常的生活,哪怕有些事物严格来说并不有用,只是赏心悦目而已。令人惊讶的是,以沉闷著称的改教家约翰加尔文也同意此观点。在处理基督徒生活时,他警告那些仅以有用与否衡量事物价值的观点:“神创造食物仅仅为了供应营养需要,不也是为了愉悦和欢呼吗?……简而言之,他不是赐给我们许多吸引人的事物,而不仅为了必须的功用吗?”
我们中的大多数不单是甜点的消费者,也是制作者。像我妈妈一样,我们照着菜谱,购买食材。我们揉面,给饼干造型。福音就我们的烘焙工作说了些什么吗?如果我们想要将信仰与工作结合,该如何思考呢?
我们将从糕点师工作的五个方面来深入思考:(1)神学构架,(2)食物采购,(3)顾客健康,(4)创意创新, (5)食物浪费。
我们并不期待这五部分能覆盖糕点师会考量的全部。也不准备对我们选择的五个部分提供详尽的解决方案。(这些话题都很宽泛;每一个方面都有成百本书来论述。)我们也不打算对这些话题盖棺定论。
我们希望开始对话。我们期望每日的文章能如同火柴一般,燃起讨论的火花。至此,无论你是消费者、在家烘培者,还是专业的糕点师,我们邀请你加入这周的讨论,请你和我们一起探索、想象福音如何教导我们的烘焙。
烘焙愉快!
福音联盟主编科林·汉森的编者按:本周关于糕点师如何将他们的信仰和工作结合起来的系列报道,源于编辑部对一些狭义问题的关注。当人要把耶稣基督的信仰应用于日常工作时,人通常会问自己的问题。当“每一方寸”总监贝瑟尼·L·简肯斯探索烘焙蛋糕的男女面临的道德问题时,我们对福音的深远影响深感惊讶。你可能不会同意每个结论,但我们希望这系列能触发你对门训成本和机会的仔细思考,无论是为孩子烤肉桂卷的你,还是为精致的甜点展示悉心安排的你。
如果你想知道我们为何花如此多精力和时间在看上去世俗的事物上,就好比烘培。我们鼓励你阅读福音联盟的“神学事奉异象”。 我们的理事会成员坚信:
许多基督徒将信仰封闭在自己的工作职业之外。福音似乎是寻找个人平安的手段,而不是世界观的根基——一一种综合的、对影响我们所做万事的现实解读。但我们对教会有一个异象,就是帮助人思考福音在我们做木工、水电工、数据录入、护理、艺术、商业、政府、新闻、娱乐和学术时意味着什么。这样的教会不仅支持基督徒参与文化,也帮助他们在各行各业中展现其独特、卓越与责任。从我们对福音的理解中拓展具有人性又有创造力和卓越的商业环境,是为神在圣灵大能下的创造之工带去医治的方式。
译:EYZ;校:SMH。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Toward a Theology of Dess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