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注:本文为作者系列文章的第三篇,欢迎阅读(1)对《威斯敏斯特信仰告白》的解读,(2)起初的奥秘。
因为许多想要嫁娶不信者的基督徒常常从旧约里面找特例来支持自己的观点,所以对旧约的处理尤为重要。前面已经说过,如果我们相信圣经从旧约到新约是前后一致,总不自相矛盾的,因为神不会自我矛盾,那么我们就也要得出一个推论:像婚姻这样用来预表神和祂子民之间盟约的一种关系,是不会被轻忽看待的。退一步说,就算旧约里能找得出神喜悦嫁娶外邦人的特例,这特例也不会颠覆常规原则。况且,我想要证明的是,对于嫁娶圣约群体之外的人这件事,整本圣经中没有神喜悦的特例存在。
我们要如何来界定旧约中神的子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旧约只给了一个答案,就是那些与神立约的人,不但包括以色列人,也包括寄居在以色列之中那些改教的外邦人。而神对与自己立约的群体有一个核心的要求:圣洁。《利未记》里的一大堆关于律法和献祭细枝末节的要求就是对神要求子民圣洁最直接的体现。为什么神有这么多近乎苛刻的献祭要求?因为祂对祂的子民能够在祂面前能与世俗分别为圣、过一个圣洁的生活有严格的要求。在献祭条例中,神特别把一些外邦人献祭给假神的条例排除掉,目的就是要从以色列中除去一切“不洁”——神看敬拜上的不忠诚为“不洁”,视之为祂和以色列的婚姻中的淫乱。而如果神视以色列人拜偶像为他婚姻中的出轨,那象征耶和华婚姻的人类婚姻难道容得下圣约之外的人吗?岂不知一个人不属于神,就属于撒但吗?
我们记得人是按照神的形象造的,而这形象里的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圣洁。人堕落之后不能再维持这个圣洁,甚至原本坚持敬拜神的塞特后裔都不能在婚事上洁身自好,反倒与该隐的后裔通婚玷污自己(创 6:4),而此举成为诱发大洪水的重要原因。从洪水中穿越而出的挪亚的后代成为继续在全地上彰显神圣洁的新人类,而在这新人类又重蹈覆辙走回头路时,神拣选了亚伯拉罕和他的子孙,让他们担负这个重任。于是,我们看见,从洪水前的时代开始,神的儿子和人的女子是站在对立面的。这样的分别,在新的神子民群体中继续存在着,一直到以色列人出埃及进迦南的时候。摩西在申命记里说道:“不可与他们(迦南人)结亲。不可将你的女儿嫁他们的儿子,也不可叫你的儿子娶他们的女儿;因为他必使你儿子转离不跟从主,去侍奉别神,以致耶和华的怒气向你们发作,就速速地将你们灭绝。”(申 7:3-4)在圣约群体中,神对其子民婚姻圣洁的要求,从人堕落之后一直到以色列民族的兴起,都没有改变过,也从未放宽过。
信与不信的婚姻中,旧约里最不可忽视的案例就是不可一世的所罗门王。所罗门治下的以色列在财力、军事和政治上都达到了史上最高峰,然而万般辉煌因着王晚年的昏庸嘎然而止。这昏庸不在治国无方,而在于“红颜祸水”。所罗门似乎有收集各国太太的癖好:他有妃七百,而且都是公主,也就是说这七百妃子全部来自外国;还有嫔三百(王上 11:3)。这一千红颜不仅要争宠,而且还要把自己家乡的神推销给王。因此所罗门年老时便被她们和她们的神拐去,开始在耶路撒冷建丘坛来给太太们拜她们各自的神——好一副宗教自由和宽容的场景。对此,圣经的评价是:耶和华向所罗门发怒,因为他的心偏离向他两次显现的耶和华——以色列的神。耶和华曾吩咐他不可随从别神,他却没有遵守耶和华所吩咐的。(王上 11:9-10)所罗门作为圣约群体的君王,要对他之后以色列人行属灵淫乱的乱象负责任。
导致这个乱局不完全是因为所罗门好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政治联姻。国运巅峰的所罗门滋生的不仅是对各国美色的猎奇心,还有日益增长的不安全感。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娶的第一个太太是超级大国埃及法老的女儿。而讽刺的是,当这种不安全感在人那里得到满足之后,它非但不会消除,反倒会越发膨胀。因为这种对人的依赖是偶像,我们去喂饱偶像,不会让它离开我们,反倒会把它喂得更加强大、使它更有力地辖制我们。所罗门的偶像到最后强大到后宫佳丽一千也无法满足他的欲望,而这依赖人的偶像也毁了他的国家和一世英名。
所以,就像所罗门娶这一堆的外邦女子不全是因为眼目的情欲一样,基督徒坚持要嫁娶不信者往往也不纯粹是教会里的弟兄姐妹看不上眼,或者不够温柔、不够英俊等,其实还有许多潜在的偶像没有被挖掘出来。越来越长的年龄、多年的等待、长辈的压力、难以排解的孤独感……然而这些感受,首先,不是要靠婚姻来解决,而是要靠耶稣,要透过福音来解决。没有福音的婚姻或许可以暂时解决这些问题,但也会带来更多问题,就好像所罗门想用婚姻来解决安全感,但最终失去的不只是安全感,还有他的江山。其次,大龄待婚基督徒所面临的这些压力,实际上已婚基督徒和暂时没有婚姻压力的年轻基督徒不见得就没有,渴望爱和被爱、压力、孤独、希望被认可、性的需要等等,是所有成年人所面对的一些共同问题,并不限于婚恋这个范畴之内,那在其他方面产生的这些问题,岂不是也有用除了婚嫁以外的方式来对付吗?那为何由婚嫁压力产生的这些感受,就非要靠嫁娶不信主的人来解决呢?最后,还是回到福音本身:只有福音是我们一切问题的答案,一切困难的解决方案。所罗门的国将灭之时,神在审判中让他看到了福音:“只是我不将全国夺回,要因我仆人大卫和我所选择的耶路撒冷,还留一支派给你的儿子。”(王上 11:13)而真正能够复兴大卫和所罗门之国的,正是从这一支派中出来的弥赛亚耶稣,而且祂所复兴的国是存到永远的。这福音可以给等待婚姻中的你有什么安慰和帮助呢?我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要训练自己不要再去喂养生命中的偶像,而是用福音来填补这些需要,因为在耶稣基督的死和复活里,你已经被一种无人能超越的爱所爱,已经被你的创造主无条件地接纳,同时你也已经进入一种比婚姻更为久长的人际关系中:与主耶稣及其他的身体——教会的团契。婚姻只限于今生,然而团契则持续到永恒。福音最奇妙之处,但也是最挑战人的地方,就是要我们去相信在基督那里有一切的丰盛,一种让你不依附于任何人和事物、而只是单单连着基督所拥有的丰盛。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所罗门娶了法老的女儿,然后圣经又说他爱耶和华,耶和华还祝福早年的所罗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神认可所罗门早年的这段婚姻?且听下回分解。】